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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”阿芸轻声道，“上月长安妇议院增补九席，其中六人为民间推选，皆出自姐妹社网络。她们提出的第一项议案，便是‘女子科举入仕试点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婉兮怔住：“科举？女子也能考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何不能？”阿芸笑，“《女国策》说‘才德为先’，没说性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并肩立于观星台旧址，俯瞰整座书院。夕阳西下，晚课钟声悠扬。一群少女列队走过梅林，手中竹简翻飞，齐声诵读：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，四时有明法而不议，万物有成理而不说。今我女子，亦当秉心持正，行大道于人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婉兮忽然想起什么，转身取出随身包裹中的《行道图》绣卷，轻轻展开。十二女子踏星而行的画面，在暮色中仿佛泛着微光。她命人将其悬挂于志馆正厅，并提笔添写一行小字：“后之人，不止十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夜，她独坐灯下，重读素和遗书。窗外月华如练，照见梅枝斜出，一朵初绽的花静静开放。她提笔续写日记：

        >“老师，今日有一井、一碑、一绣图。井中有水，碑上有名，图上有路。我知道，您当年孤身一人，在王宫废墟种下那株梅时，并不知它能否活过寒冬。但我们活下来了，而且活得越来越像人??不是谁的附属，不是命运的奴婢，而是能选择、能创造、能照亮黑暗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>江南的梅花开了，龟兹的井水甜了，焉耆的孩子有了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>而我，仍在路上。只是不再孤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翌日清晨，快马再至。这次送来的是吐蕃赞普之妹的亲笔信，附地图一幅，标明高原三条古道适宜设塾地点。信中直言：“吾族女子放牧终生，却不知星辰运行之律。愿请夫子遣人授算历之学，使我辈亦能观天象、定节气、护畜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婉兮召集群生议事。众人争论激烈，有人忧高原严寒，有人惧语言不通。最后，那位曾跳湖逃生的苏玛渠长之徒站了出来??她是楼兰遗民后裔，精通多种方言，且曾在冰原设计灌溉系统。“我去。”她说，“只要能让牧羊女知道哪一天会下暴雪，我就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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