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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4、第一百零四章 (1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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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春雨淅沥,打湿了江南小巷的青石板路。老邮差撑着油纸伞,背着鼓鼓囊囊的邮包,在蜿蜒巷道中穿行。雨水顺着伞沿滴落,溅起细碎水花。他脚步稳健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节拍上。三十年来,他送过无数家书、婚帖、讣告,可最近几年,越来越多的信封上写着“致阿湄姐姐”“请转言权驿站”“救救我”??字迹歪斜,墨迹被泪浸晕,有的甚至用炭灰写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识多少字,却认得那些笔画里的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那封泛黄信件,此刻正静静躺在邮包最里层,用油布裹了三层。他知道这信没有确切地址,也未必能送到谁手中,但他依旧每日将它带上,像带着一个沉甸甸的承诺。风会知道去哪儿??这话听着荒唐,可他信。因为他见过太多奇迹:有姑娘从深山逃出,凭一封信找到驿站;有寡妇靠一张诉状夺回田产;还有母亲抱着死去女儿的骨灰,送来最后一封未寄出的信,上面只有一句:“娘对不起你,没能早一点让你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巷子尽头是座老旧木楼,挂着“河阳镇言权分站”的铜铃与明镜。铃铛已被风雨磨出铜绿,镜子却擦得锃亮,映得出行人眉目。老邮差收了伞,轻轻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内暖意融融。一位年轻言师正在教几个女子写字。她们或年迈,或稚嫩,手指粗糙,握笔姿势笨拙,却一个个低着头,专注地临摹着课本上的句子:“我有权拒绝。”“我不是货物。”“我要自己选丈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见门响,言师抬头,见是老邮差,笑着迎上来:“陈伯,又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邮差点点头,解下邮包,取出那封泛黄信件:“还是那个……‘致阿湄姐姐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言师接过信,指尖微颤。这类信她已收过十七封,全都归档在“待回应”箱中。有些后来被人领走,有些则成了教材案例,教新来的女子如何写求助信。她拆开油布,轻轻抚平信纸褶皱,念出开头:

        >“阿湄姐姐:

        >我叫阿荔。我还不认识几个字,但我听说,只要写了信,风就会带它去找你。

        >我不想嫁给那个六十岁的老爷。我想读书。我想长大以后,做一个言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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