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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3、第一百零三章 (1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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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夜色如墨,深山古寺的钟声早已停歇。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,一声接一声,像是从遥远之地传来的呼唤。小尼姑蜷在禅房角落,双手仍紧攥着那本藏于《金刚经》下的《女子权益十诫》。书页已泛黄卷边,显然是被人辗转传递过无数次,每一页都浸着不同女子的指痕与泪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名叫阿昙,十二岁入寺,至今已十年。十年前那一夜,暴雨倾盆,父亲将她背至山门,跪地叩首三下,口中念的是“舍女还愿”。她记得自己哭喊着要回家,却被住持一记耳光打倒在地:“佛门清净地,岂容俗女喧哗?”自那日起,她的名字被抹去,只余一个编号??九十七号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年来,她扫地、挑水、舂米、诵经,日日低头,不敢直视僧人之面。每逢初一十五,所有尼众须列队跪于大殿,由老住持亲自查验是否心存妄念。若有眼神飘忽、呼吸紊乱者,便罚抄《地藏经》百遍,或跪香三炷。她曾亲眼见一位师姐因梦中啼哭,被剃去长发,关入黑屋七日,出来时已神志不清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就在三日前,一位云游女医途经此地,留下几包草药与这本禁书。她说:“我不是大夫,我是言权驿站的巡诊使。若你哪天想走,山下三十里外有座青石桥,桥头第三块石头下,埋着一封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昙没敢问更多,只将书偷偷藏入经匣。夜里熄灯后,她摸黑翻读,一字一句,如刀割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愿意……”她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,嗓音干涩得像枯井底的回响。这句话她从未说过,也不敢说。可此刻,它却在胸腔里翻涌,撞得肋骨生疼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风愈急,吹得窗纸簌簌作响。她忽然想起书中所写:“言语是魂魄的出口,沉默是最深的牢笼。”她闭上眼,泪水无声滑落??原来这十年,她一直活在一座无墙的监牢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清晨,她照例随众上殿诵经。木鱼声起,梵音缭绕,她却再也无法专注。眼前浮现的,是书中那些名字:阿素、阿枝、阿绮、阿澜……她们不是传说,而是真实走过血与火的女人。她们曾被锁、被卖、被辱、被割舌,却最终站了起来,举起了笔,拿起了法典,走进了公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”她机械地跟着念,嘴唇微颤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:**我不想再念了。**

        早课毕,她趁众人洗漱之际,悄悄溜进柴房,从灶底挖出一个小布包??里面是她十年省下的半块肥皂、两枚铜钱、一件旧衣,还有那本《女子权益十诫》。她换下灰袍,穿上粗布裙衫,将头发用布条简单束起,背上包袱,悄然推开后院小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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