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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桐自觉是一个非常容易焦虑的人,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。
假如有人提前告诉他几天之后有一件难事,那么他在这几天之内都会坐立难安,辗转反侧。
小时候的焦虑,大都是来自于老师临时发布的缴费通知。
虽说九年义务教育,但必要的学杂费和班级活动费用之类的,算起来依然是一笔不菲的支出。
林桐每次收到这样的通知,都会觉得很痛苦,因为他真的很难开口向姐姐要钱。
虽然只要他开口,林知婉一定会笑着答应下来,然后第一时间想办法筹钱。
但面对这样的姐姐,林桐每说出一个字,就像是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一样。
所以就算在回家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推开门看到林知婉的瞬间,这些心理准备就会瞬间坍塌。
这些瞬间里,她有时候是在用热水浸泡长满冻疮的手指,有时候是在清洗菜市场几毛钱买来的烂菜叶,有时候会招手叫他过去,帮忙发短信问问工头什么时候可以结清上一周的工费。
因为这样的焦虑和歉疚,林桐每次都是班上最后一个还没缴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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